石彦彪,苗族,1984年生,贵州松桃人,教师,有诗歌在省市报刊发表。
石彦彪的诗
借月记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发现那边高楼好几盏灯未灭
有一盏略高略大
竟是夜月——或许
它正借助熬更的灯光
偷偷潜入人间
来做些什么
而我轻轻拉开窗
让它镀亮你朦胧的梦话
鸟 鸣
鸟儿想叫就叫,从不避讳我们,
但别奢望,能听出点什么。
鸟儿“叽叽喳喳”,也在“唱歌”,
总之,一次次用清脆过滤着人世。
快乐如此单纯,我们是否误解过一只乌鸦;
痛苦必不可少,我们是否为童年忏悔过。
而鸟儿仍然在鸣叫,仍然输送清脆,
无解的事物仍然以谜的方式来加持我们。
雨 夜
空气足够清新,
但雨声还在冲洗。
闭上眼,让黑获得纯粹,
可无法祛除内心缠附的杂质。
雨声淅沥,如时间之路途悠远,
而这个黑夜,是必经关隘。
侧耳,有虫鸣啄击,
那是激流之下顶起的浮力。
凤冈行
像一颗石子,垂直抛向高空时
激情达到顶点,被引力迅速拉回。
——来不及顾盼停留,让黔羽枝
白白等了4亿多年,把自己等成了化石。
为了打发那些日子,曾耐心引导大地
长出茶树,长出灌木、乔木,
让大地以伞状的清凉和毯式的布局
扑灭酷暑和干裂。而此刻,
地已荒天已老,你听到我回响的足音,
就像我的心率几乎跳进你的脉络,
可我们仍然擦肩而过……
不,是我落下去了——
大地已备好一块柔软的烂泥,供我
安全陷落,然后无风无雨。
芷江行
又是春天,㵲岸的芷草开花了,
而我把头上的草拿掉,
只有这样,才配得上这片庄严的土地。
天气在高速与高铁的交织中越加炎热,
彷如当年飞虎队战机操练的喧嚣。
芷江鸭餐馆,火锅萦绕酽香:
十四年的硝烟已止于那份受降书里。
纪念馆免费,我们走进历史散步。
红脚的白鸽不时拍翅
仿佛在拍打册页上的灰尘。
回 程
凌虚蹈空的太阳已翻过山的另一面。
只看见右脸的驾驶员端坐着开车,
我坐在副驾驶上,视野像推土机一样
向前推进。云团不动,
但上部分勉强够住了回光,
下部分与阴影般的苍茫大地一起,
似乎一同悬挂在那一抹光里。
西方不亮东方亮——一枚白月
有了存在感。或许,太阳还没下山
它就已出现,只是由于阳光太过强烈,
日月同辉而我们却不自知。
很快,天黑了,下雨了,地球湿淋淋的;
月亮却没有被浇灭,始终悬挂在
前上方,像我们心底未敢忘却的梦想。
而驾驶员不管这些,端坐着开车
一句话不说,好像他并不存在,
好像是车子在自跑;也好像是我们的
意念,驾驶着整个黑夜在狂奔。
突然停下,我们从长梦中站起。
雨已停,灯光在地下流淌。而小区的
香樟树从一块圆形干燥地面
发现了生命的宽度。
云落屯
一朵浮云修得重力
从此安扎人间
仍需壁立数十丈
围住通体焚烧的欲望
而“云落耸翠”
已在涅槃之上重生
有人在岩洞下焚香祈福
有人在壁龛上,阅取西晋风骨
而晴朗的岁月,松桃河
吸吮着你亿万年不瘦的身影
普觉高庵
高庵在普觉镇街对面,每当夜晚来临
就隔着河岸,静观人世的灯火。
上山看到的是什么树,手机也
不能识别,仿佛吞食过多香火而特异。
天目山寺是必经门道,而两侧的神祇
借助一阵晚风,抖了抖衣襟。
仙佛洞的门牌前布置着荒芜,
白净的年轻人已无法靠近。山顶上,
一尊通天石门,“禅林普渡”四字
横批其上,我们似乎可以从此跨入云海。
而杨毛说,古时这里有一座大庙宇,
是老百姓躲匪保命之地。石门似乎錾有
“咸丰三年十二月初八(书)”等字样,
如有误差,想必是风雨在尝试着改写历史。
下山,迟疑的河水里翻白一对鱼儿,想必是一次
偶然的抬头,便获取了走火入魔的一生。
编辑:王傲霏
二审:牛莉
终审:金石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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